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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凌凌的胭脂河

原标题:清凌凌的清凌胭脂河

这细细的雨,真像群顽皮的胭脂小姑娘,淅淅沥沥哼唱着小调,清凌小人物之我的爱情故事漫山漫坡地奔跑跳跃。胭脂

雨中的清凌城南庄小镇,人家儿梢门上的胭脂大红福字更显得鲜亮。小径上的清凌一对大白鹅也被洗得更干净了,排着队从一片树林里走出来,胭脂气定神闲的清凌。它们知道自己很萌,胭脂很招人喜欢。清凌

我的胭脂住所旁边,是清凌镇里一个叫新房的小村,与晋察冀边区革命纪念馆相向坐落,胭脂距离不超过两百米。清凌村庄不大,也就几十户人家,东一杈西一枝的水泥小路,串起新屋旧房骈列的胡同,诸如邸家胡同、王家胡同、李家胡同。无论新旧,小人物之我的爱情故事这里的房院都拾掇得挺整齐,家家户户开着几簇秀气的秋菊或草花茉莉。晨雨中,村庄透着安逸和静气。偶尔驶出一辆摩托车,青年摩托手穿着大红的雨披子,像一朵雨中飘飞的花。

我打算穿过村子,去看看那条著名的胭脂河。按照当地人的指点,一路和着细雨的节拍朝南边走,一路探看庄户人家的房舍、门楼、对联,还有小篱笆墙里闪出来的西红柿棵子、眉豆架。村街并不长,三走两走的,就出了村子。坡两边是庄稼、菜园,苞谷、红薯、萝卜、白菜、北瓜,所有庄稼植物都清凌凌的,让人心里跟着清亮。两只正在对唱的白鹅,迈动优雅的红蹼,要做我的向导。

“十年驻马胭脂河,抗日反顽除万恶。我来共话艰难史,人民事业壮北岳。”这是陈毅赠聂荣臻,赞扬他开辟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诗作。沿着雨中的河流漫步,想起它,眼里心里便有了一份对于岁月的共情。

胭脂河,多美的名字。据说,这条河的沿岸曾出产一种稻米,叫胭脂米。胭脂米煮的粥,不光颜色好,还有一股子爽利的清甜。阜平多山少地,上苍却独独把鱼米乡的气质赋予这条河。1938年晋察冀边区政府在阜平成立,后来,军区司令部曾设在城南庄。从此,胭脂河便拥有了全新的使命和意义。

胭脂河的名字,是神交已久的。在孙犁《山地回忆》、仓夷《新式的婚礼》《冬学》等篇章中,我已经跟前辈们一起记住了这山地间的河流、故事,以及故事中那些可爱的人们。那个在河边因为洗脸、洗菜与孙犁拌嘴的女孩子;那个邀请仓夷给大家讲政治课的15岁冬学小先生;那热闹的、拥挤着参观集体新式婚礼的人们……胭脂河养育过多少晋察冀的军民,恐怕只有那些过往的涛声说得清。有多少人经过胭脂河,就一定有多少条如诗如画、如泣如诉、如歌如咏的胭脂河,流淌在他们心间。

斯人已往,胭脂河的波涛依然。恍惚间,清脆的流水声中,我听到小姑娘问年青的孙犁:“(袜子)保你穿三年,能打败日本不?”关于打败日本和打败日本之后的漫长岁月,孙犁先生和他笔下的小姑娘,也是参与者和见证者。阜平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的新时代,则由崭新的城南庄替他们经历了。在当地人一双双和善的眼睛里,在村庄随处可见的红福字和小草花中,真真地写着当下给岁月的答卷。

因着参加一场红色摄影展,有缘见到《大眼睛》作者解海龙。“大眼睛”的原型不在河北,但从拍摄“大眼睛”的1991年开始,解海龙与希望工程结缘,与河北许多地方结缘,当然也包括革命老区阜平。把镜头对焦孩子,对焦脱贫攻坚,对焦乡村振兴,一个摄影家每年都到一个老地方,每次记下的却都是新故事。从孙犁、仓夷笔下的冬学,到解海龙镜头中的希望小学,这当中所承载的时代巨变,多么值得细细体察和思索。

在展览现场,看到曾在晋察冀画报社工作过的顾棣老师亲笔撰写的400多本中国红色摄影日志,我不由双眼濡湿。那么艰难的战争岁月,这一秒活着,下一秒就有可能牺牲,没有谁给一个十几岁的摄影战士下达“记录”的命令,可他就是那么自觉地一笔一画、详详细细开始自己的观察、整理和记录。这一记,就是70多年。这400多本日志,仅是他所进行的海量文献资料记录、整理的一部分!

作为阜平走出的中国红色摄影家,顾棣也上过当年的冬学。当然,他们比一般冬学毕业的人更幸运,他们赶上了《晋察冀画报》开办的摄影班,一种以照相机为武器、培养摄影战士的“艺术冬学”。少年许国,青春离家。他们以一生的奋斗,实践着当年胭脂河沿岸各村冬学里诵读的誓约,“中国人,爱中国!”

“中国人,爱中国!”现在,这声音也在我的心灵里激起无限的力量。

从胭脂河边踱回新房村,雨已慢慢停歇。不大的广场边,一位中年人开着新式垃圾车装运垃圾。他一边干活,一边跟一个老哥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。他们告诉我,村里的街道卫生、垃圾处理早就跟城镇一样了。难怪,家家户户看着那么干净、讲究。

老哥60出头的年纪,姓李,跟那位中年人比起来,更显得精明干练。听说我是石家庄来的,马上跟我聊起了他在石家庄的亲戚,又指给我看他家新装饰的大门楼。门楼左手画着“喜鹊登枝”,右手画着“松鹤延年”,粉墙黑漆大门,贴着两个大大的双喜字,着实又喜庆又气派。老哥禁不住我的夸奖,悄声透露,当年,他家小院里曾住过八路军的“大领导”。怕我不信,他把我请进家门,拿出村里发的“红色宅院”牌匾。李老哥说:“我家赶上了当年的土地革命,也赶上了改革开放,现如今又赶上乡村振兴。这日子,就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。”他家闺女毕业后留在外头工作,儿子也在外边读大学,房子根本住不过来,正打算着拾掇拾掇,开个红色宅院里的乡村旅馆。

“你知道著名的‘五一口号’吧?1948年毛主席亲自修改的‘五一口号’23条,就是从我们村发出的。”“有‘中华民族解放万岁’的‘五一口号’?”“对,对!你知道的还真不少。”1948年城南庄会议期间,《晋察冀日报》编辑部正在新房村,近水楼台,成为发布“五一口号”的第一家报纸。新房,这个小山村,也增添了一个令祖祖辈辈为之自豪的红色文化景观。

疏雨初歇,村里村外弥漫着庄稼和林果的清芬。葡萄园、枣园、梨园、栗园、核桃园散发出迷人的甜香,随胭脂河的风飘进辽阔的山野,飘进每一个人的心田。(■宁 雨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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